在狂风肆虐的鳌太线山脊上,一名男子已经独自被困八天。期间,他没有看到一名救援人员,也没有看到一名徒步者经过。就在他濒临绝望之际,一名徒步者出现在了他的眼前。

同一时刻,鳌太半山腰上,另一名男子正坐在树林里,他一边发抖,一边嚼着虫子和树叶以维持生命。这两人最终的命运都是怎样的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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鳌太线是横贯秦岭鳌山与太白山的一条三级线,平均海拔3200米,长约170公里,全线路况复杂,没有补给,大部分路段没有信号。因为海拔落差太大,所以山上的气候也非常极端,有着“一日历四季,十里不同天”的说法。因此,鳌太线又被称为中国最危险的徒步线路之一。
2019年9月25日,来自河南郑州的53岁吴先生与两名同伴偷偷从塘口出发,三人想进行一次鳌太越野速穿。所谓的越野速穿是指仅带极少数装备,在1到3天内走完鳌太全程。而常规情况下,普通驴友需要5至7天才能完成。据说吴先生是名很强的马拉松选手,为了减少负重,他出发时只背了一个20升的背包,里面有少量食物、速干衣、雨衣等,帐篷只有一顶,外帐仅能用来防雨。
从2012年到2017年,仅仅五年间公开的鳌太穿越死亡人数已有46人,如果拉长这个时间段肯定更多。所以在2018年4月16日,官方就明令禁止穿越鳌太线。可因为这片区域的面积实在太大,许多徒步者总会绕过检查点,因此防不胜防。
9月27日,三人抵达鳌太线中间的2800营地,这已经是他们速穿的第三天,但路程才走了一半。很明显,时间超过了预期,也说明他们低估了鳌太线的困难程度,高估了自己的速穿能力。
奇迹作者项君在他的采访文章《鳌太生死劫》中说过,这三人在2800营地突然决定从北坡下撤。文章没有说明原因,我觉得应该跟他们的速穿进度太慢、物资即将告急有关。2800营地北坡有一条快速下撤路线,出口在白云峡,不出意外的话,一天内就能走完,这比从大爷海那边要快得多。但这条路线前半段山势非常陡峭,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滑倒摔伤。
三人下到将近一半时,发现河道里的水流太大,无法通过,于是只得返回2800营地。可走着走着,吴先生的腿突然抽筋,因为情况有点严重,他无法行走。所以三人商量后决定:留吴先生在这里等待,另外两人返回主路,然后快速前往大爷海寻找救援。三人的物资都所剩不多,所以能留给吴先生的也少,但她支撑四天应该问题不大。之所以要四天,是因为他们赶到大爷海要两天,等救援队过来又要两天。
同伴离开后,吴先生按约定坐在那里等待。可两天后,他有了新想法,他想回到三级主路上去等。不过因为之前下来的路太过陡峭,他的腿伤又没全好,所以他决定走左侧这条看起来更为平缓的河谷。
对吴先生为何离开不清楚,但我们可以站在他的角度推测下:队友走后,他很可能独自在低温、孤独、恐惧和焦虑情绪的折磨下开始胡思乱想——队友究竟有没有找到救援?救援会不会来呢?万一队友也出现了意外,那就没人知道我在这了。如果我回到主路上去,等救援队来了,刚好能提前碰面;如果救援不来,那也可以在主路上找路过的徒步者帮忙,这能多给自己一条退路。
但吴先生很可能低估了这条河谷的困难程度,也可能是因为腿脚不方便,总之他没有在一天内爬回主路。根据后来的时间点推测,他至少用了两天才爬上去。而就在他往上爬时,9月30日下午,救援队赶到了,结果发现吴先生没有在约定地点。他们把附近的2800营地、山梁、山沟、山林全都找了个遍,最后却一无所获,他们只得返回——双方就这么错过了。
可能是在10月1号晚上,也可能是10月2号上午,吴先生终于爬到了南天门西北侧约100米的地方,那里长满杂草与树木。之后,吴先生就停下来不走了。他后来说自己迷路了,但选择停在这里可能也和他非常疲惫、刚好这里又能避风有关。
上面是项君对于吴先生从腿抽筋到与队友分开,再到被困树林这个经过的说法。还有一种说法也比较可信,说吴先生的腿抽筋是在2800营地时发生的。他们当时也没有准备从北坡下撤,因为吴先生已经无法行走。三人决定另外两人去大爷海寻找救援,吴先生留在2800营地等待救援。可同伴走后,吴先生不知为何突然决定往大爷海方向走,或许他想提前与救援队碰面,结果在树林里迷了路,再加上腿伤加重,他就停在了那里。
从后来官方的告示来看,当时救援队找不到他,是以为他从2800营地两侧的紧急下撤线下山了,所以才怎么找都找不到他,因为谁也没想到他会往南天门方向走。这两种说法不管哪个是真的,核心是一样的,就是吴先生突然改变计划,导致自己与救援队错开,最终被困在树林里动弹不得。看过其他视频的朋友肯定都明白,其实许多事故都是因为临时起意改变计划造成的。
就在吴先生等待路过的徒步者时,10月2号,宝鸡区域天气突变,出现了秋雨季的第四轮强降雨,鳌太线上还出现了罕见的狂风。这种天气一连持续了好几天,原来准备再次上山的救援队不得不暂停。
其实,二号当晚,距离吴先生10公里左右的水窝子营地,有近30名驴友正在扎营,许多人还带着卫星电话,物资也比较丰富。如果第二天他们路过这里,吴先生听到后只要喊一声,那他肯定就能获救。但可惜的是,10月3号早上天空又飘起了雪花,那30名驴友发现天气不对,于是决定原路下撤。吴先生就这么失去了提前被救的机会。
更糟糕的是,许多准备上山的驴友也纷纷暂停了穿越计划。其实这种天气,还在山上的徒步者肯定也很纠结:好不容易上来一次,我该继续还是下撤呢?下撤的话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,但继续的话,天气会不会进一步变差呢?有些人纠结的估计一夜过去头发都能脱不少。
其实整天熬夜、工作生活压力大的我们也面临同样的问题,仔细一看,头顶能脱光了。90%的人遇到这种情况,那都是雄激素性脱发在搞破坏,可别不当回事。家人们发质变软,头皮疯狂出油,这些都是脱发的早期信号。雄激素会持续攻击毛囊,让毛囊细胞电膜去极化,导致运送营养的通道阻断,毛囊逐渐萎缩直到闭合。
尽管当时的天气很差,但三号凌晨四点半,有一个人却偷偷上山了。他叫小牧,22岁,来自深圳,当时打算独自穿越鳌太线。10月3号晚上9点53分,经过近17个小时的徒步后,小牧连夜赶到了水窝子营地。她在这里还碰到了另一名徒步者,叫陈某放,来自浙江,后面我就简称他为小陈。两人约定明天结伴行走。
10月4号中午12点40分,小牧与小陈正式出发,这天的目标是8公里外的2800营地。可因为路上风大雨大,两人走得很慢,直到晚上九点半才到达那里。这时吴先生距离他们只有2公里。小牧与小陈似乎将成为他遇到的首批徒步者。可这一夜,宝鸡全市包括鳌太线几乎下了一夜的大雨。
第二天早上雨稍微小了一些,但风依旧很大。小陈有点受不了了,说自己的脚有点肿,准备从北坡下撤,也是之前吴先生三人下撤的路线。小牧则表示想继续走完鳌太,于是小陈就自己从北坡下去了。
中午12点,小牧收拾完东西继续出发。2800到南天门这一段属于垭口区域,所以风比较大。为了躲开狂风,小牧尽量都在树林里行进。到南天门附近时,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,然后发现远处有一个人正坐在地上前后晃动。
没错,这正是失联七天的吴先生。他的状态很不好,周围连个帐篷都没有,浑身在不停的发抖,虚弱的只能爬行,手脚被雨水泡的发白,有很多擦伤,应该是从下方爬上来时擦破的。小牧问他怎么了?吴先生说,我迷路了,已经在这里三天,你是第一个从这里经过的人。
小牧听完立刻表示要帮他去大爷海寻找救援,可他还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。因为小牧突然想到,从这里到大爷海一来一回将近四天,但吴先生的情况很可能撑不到。于是他决定从2800营地紧急下撤。这边的下撤线共有两条,一条是北坡白云峡方向,另一条是南坡核桃坪方向,这两条线都要比去大爷海快得多。
于是小牧又返回来,决定出发前先安置好吴先生。吴先生几乎无法移动,小牧把自己的帐篷搭好让他用,接着又烧水做饭,让他暖和身子,并把睡袋、衣服和吃的全部拿给她,还点上气罐让她取暖。
忙完这一切,小牧轻装出发。最初他是准备从北坡下去,可因为那边太过陡峭,于是就改成了地势较缓的南坡。为了赶时间,小牧几乎是一路飞奔,路上还摔了几次。所幸没有大碍。可在一个山涧旁过河时,她被洪水困在中间的一堆乱石上。因为天色太黑,她没敢乱动,于是就在乱石堆上冻了一夜。
第二天天亮,小牧尝试继续下撤,可因为水太深太急没能成功,她只得原路返回。这一路将近20公里,而且还是爬坡,非常辛苦。下撤失败的结果让两人的情绪都有点低落,但小牧马上安慰说,你放心,我明天再往大爷海去找救援。吃完饭,两人挤在一个帐篷里开始休息。
“大意失荆州”这句话吴先生念叨了一整夜,但整体上他还是充满希望的。他念着救援来了,该如何下山,该如何包车回家,还说自己家里有个儿子在读高三等等。就这样,两人聊着聊着都睡着了。
第二天早上,也就是10月7号,外面阳光明媚,但却很冷。吴先生爬出帐篷,他的身体略有恢复,说话也不哆嗦了。他盘腿坐在外面时还在感叹这里风景真美。而小牧则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出发。因为去大爷海需要两天,路上也要过夜,小牧不得不带走自己的帐篷。所以接下来的三天,吴先生只能坐在冰天雪地里等待,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。走之前,小牧把自己的保温杯灌满热水留给吴先生,同时还给了他一些食物。
在路上,小牧还是很有信心的,他觉得天晴了,吴先生的状态也好多了,坚持到救援应该没有问题。可小牧很快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“一日历四季,十里不同天”。下午2点40分,天空突然飘起雪花,接着又下起了冻雨。小牧有点担心吴先生的情况,于是立刻加快脚步。途中她在东园营地过了一夜,终于在10月8号下午1点26分,小牧成功赶到大爷海驿站。
当时,陈开文正在这里驻守,小牧一闯进去就喊:“快,我在半路遇见个出事的人,还活着!”老程马上通知救援队。救援队组织完毕后,又连夜从山下乘索道前往大爷海。
10月9日早上九点,救援队一行13人冒着雨雪前往南天门。同一天,小牧下山。随后,她因为非法穿越被抓,并在派出所写下自己的穿越经过。后来,她因为有救援行为只受到了警告而没有重罚。
当天晚上,救援队在途中扎营过夜。鳌太线则迎来了入冬后最大的一场寒流。十号早上,外面的草木全被冻上,遍地都是冰棱。下午四点多,他们终于赶到南天门附近,然后立刻开始寻找。半个多小时后,失联12天的吴先生终于被找到。
但很可惜,还是晚了一步,吴先生已经遇难。他把自己的外层衣服全部脱掉并扔在地上,浑身只剩一层黑色越野跑压缩衣,手脚被浸泡的发白,一人静静地趴在松林雪地里。这种反常的脱衣现象其实是重度失温的表现,核心原因是体温调节中枢崩溃,大脑出现了燥热的错觉。
救援人员还惊讶的发现,三天前小牧留给他的保温杯水竟然还是满的,说明吴先生失温症出现的非常急、非常早,很可能在小牧走的那天下雪和下冻雨时出现的。
因为这种天气和位置,救援队无法将吴先生的遗体抬下去,所以家属就以2万的费用委托三名山民将吴先生就地埋葬。四位山民点蜡上香,在风雪中送了吴先生最后一程。除此之外,他没有一名亲友在场。
但这时鳌太线的故事还没有结束,因为当时还有一人正被困在山上。他就是10月3号晚上,小牧在水窝子营地碰见的浙江驴友小陈。两人在2800营地分开后,小牧继续穿越鳌太线,小陈则从北坡路线提前下撤。可小陈下去还没多久,发现这边山洪太大,无法通行——跟吴先生他们的遭遇一样,于是他就又返回了2800营地,改为了从南坡核桃坪路线下去。
可南坡河道里的水同样又深又急,在渡河时,他的背包不幸被冲走,食物、帐篷、衣服啥的都没了。在饥寒、疲惫与洪水的折磨下,小陈走到一个木棚边,再也走不动了。位置距离当时小牧折返的位置仅3公里左右。
此后的几天,他就靠捡来的化肥袋子保暖,靠吃昆虫、野草和树叶维持生命。幸运的是,10月13号晚上八点,在接到他所在公司的求救电话后,警方联系的搜救队顺利找到了他。
这位的经历其实也挺神的。不过尽管吃了很多苦,但相比吴先生,他还是很幸运的。
许多人可能都会问,为什么他们非要去这么危险的鳌太线穿越呢?鳌山下有个驴友之家,门前贴着一位驴友的公开信,内容是:“我们此行不为挑战自然,不为吹嘘炫耀,不为证明自己的极限体能。我们希望重新认识山川河流、自然的伟大,人类的渺小,希望洗涤我们的无知、粗俗、野蛮。”写得真好。

但鳌太线上冰冷的遇难数据显示,这里并不适合让人重新认识山川与河流,因为环境太过极端,救援太过困难。它确实能证明你的渺小,但也可能让你付出巨大的代价。在这里徒步永远不是你一个人的事,后面还有跟着你担惊受怕的家人。所以不要试图穿越鳌太线,成功了至少罚款5000,失败了永远留在上面。
好了,本期内容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,感谢各位的观看,我们下期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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